从人工到央视曝光的机器人骚扰 这么原始的电话营销为何屡禁不止？

每经记者 宗旭    每经编辑 文多    

图片来源：摄图网

“请问最近有什么贷款需求吗？”“请问有买房的需求吗？”“请问买车吗？”如今,这样的推销电话、骚扰电话屡见不鲜，人们不堪其扰却又无可奈何。监管部门的打击力度也不可谓不强，但还是屡禁不绝，骚扰电话已成为社会肌肤上的一块“牛皮癣”。

根据来电显示和屏蔽软件Truecaller发布年度报告，2018年里全球垃圾电话的呼叫量同比增长300%，在1~10月期间他们的用户共收到177亿个垃圾电话，而在2017年，这个数字还是55亿。骚扰电话数量暴增，这里面恐怕就有智能骚扰电话机器人的功劳。

昨晚央视3·15晚会曝光了中科智联科技有限公司、易龙芯科人工智能有限公司、智子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秒嘀科技等，这些公司的产品中均有用于拨打骚扰电话的机器人寻呼系统。其中，智子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总裁朱建秋在节目中所说，一个机器人一天能打5000个电话。数量之多，让人瞠目结舌。

技术无好坏，但人心有

随着人工智能概念走红，骚扰电话也有了“升级版”，市面上开始流传一种AI电话的所谓“拓客神器”。在央视3·15晚会上，就曝光了一批以贩卖智能骚扰电话机器人为主要业务的公司。

央视曝光显示，一家楼盘售楼处从业者以每个3000元的价格从中科智联科技有限公司购买的外呼机器人。据其相关工作人员介绍，这套系统是专门为电话营销公司研发的。而壹鸽科技有限公司的业务人员则向记者演示了机器人如何拨打骚扰电话，电话里，机器人的语音可以做到跟人工客服一模一样。

除了机器人的语音跟人工客服一模一样、让人难辨真假之外，机器人拨打骚扰电话的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效率奇高。秒嘀科技有限公司的孙经理表示，一般来说，人工一个人，一天能打三五百个电话，已经是很疯狂了，但是现在用机器人，一天可以呼一千个出去。智子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总裁朱建秋则表示自家的机器人一天能打5000个电话。

虽然号称“智能电话机器人”，但并不是所有运用了人工智能技术的产品都那么高大上，这种机器与人对话的场景已经出现在了多种产品上，比较常见的有苹果手机的Siri、智能音箱等，通过语音识别技术，再与数据库进行比对、挑选，可以完成日常大部分的对话。日常大家给运营商、银行咨询相关业务的时候，接电话讲解业务的客服说不定就是机器人。

但是客服机器人跟智能电话机器人相比，存在主动和被动的差别，也就是说客服机器人多是帮助客户了解业务，而智能电话机器人就是主观故意进行推销。电信行业分析师付亮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采访时形容道：说简单点，所谓的智能电话机器人实际上就是“客服机器人+呼死你”技术。

图片来源：央视3·15晚会截图

骚扰电话，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2018年7月，工信部等十三部门决定联合整治骚扰电话，重点对商业营销类、恶意骚扰类和违法犯罪类骚扰电话进行整治，合力斩断骚扰电话利益链。

但目前各类手机骚扰信息令人不胜其烦，数量众多的卖房、装修和房贷等推销电话成为主力。记者找到工信部旗下的12321举报中心，通过查询多个月份的数据发现，贷款理财类、房产中介类、违规催收类、股票证券类是被举报骚扰电话最多的几个行业。

电话营销作为一种传统的营销手段，很难在短时间内建立买卖双方之间的信任感。当大家接到陌生的推销电话时，内心都会抵触，特别是在个人信息严重泄露的今天，更是平添了客户的反感，那为什么还会有企业采用电话营销这么“原始”的方式呢？

付亮表示，不同的工具、不同的产品特性，不同的用户喜好决定了企业采取什么样的营销方式。而电话营销的优势在于它是点对点的，如果企业能够找到精准的用户，成功率还是很高的。“拿短信来说，很多人认为短信业务已经衰落了，其实是不对的。从今年开始，短信的数据下降已经很小，基本不下降了。比如说近两天某电商活动来了，你以前曾经在上面购买过商品，现在会给你发一些促销信息，这些方式其实很有效。”付亮说。

据付亮介绍，目前电话营销使用最多的一类是公司用于客户回访，而另外一类是房地产、贷款、理财等行业用于产品的推销，而这一类种有很多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灰色地带，甚至是违法的，这是这些企业仍然采用营销方式的原因。电话营销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消失，骚扰电话也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