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说丨独家对话钱惠康：相信中国汽车市场会更精彩

每经记者 黄辛旭 每经实习编辑 张北

通用中国总裁钱惠康

图片来源：企业供图

作为通用汽车在华合资公司早期谈判的亲身经历者，通用中国总裁钱惠康在接受NBD汽车（微信号：NBD-AUTO）独家专访时回忆道，通用汽车的今天是当年完全想不到的：“中国市场的发展太迅猛了，远远超过了原来的预测。现在回想当时我为合资公司做了1996年~2000年的五年规划，感觉太保守了。”

从合资公司成立起，通用汽车在华20多年的发展历史已成为我国改革开放的一个缩影。钱惠康回望过去，有太多的故事可以讲述。

所有的伟大源于一个勇敢的开始

“当时在中国，汽车的主要销售对象是企业，私人市场几乎可以忽略。”钱惠康回忆23年前，第一次踏上中国土地，当时的中国汽车市场和今天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

上世纪90年代，中国汽车市场刚刚起步，私人购车也刚开放。那时国内消费者每月的工资才几百块钱，买一辆动辄十几万到几十万元售价的汽车还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当时中国还没有真正的4S店，在北京高架桥下仅有一些汽车销售点。”钱惠康这样描述自己1995年初来北京时的场景。

在这样的情况下，外国车企进入中国市场，需要的不仅仅是毅然决然的勇气，还需要有对未来判断的智慧。“实际上，当时通用内部对进入中国市场争论很多，因为大家对未来中国汽车市场发展会有多快都没有概念。”钱惠康说。

为此，通用汽车派了很多高层领导来中国市场考察和调研，其中就有钱惠康。“因为工作原因，我常常北京、上海两地往返，每次出虹桥机场就感觉像换了一个地方，中国的城市建设发展太快了。”

当时正值改革开放，中国市场表现出的无限活力给外资企业也带来了信心。通用汽车时任董事长杰克·史密斯（Jack Smith）拍板决定，通用汽车一定要把握住进入中国市场的这个机会。让通用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决定为自身带来的影响有多大。以2017年的销量数据来看，通用汽车及其合资企业在华零售量约为404万辆，同比增长4.4%，这已经是中国市场连续第六年成为通用汽车的全球最大市场。

春水初兴，春林初盛，1995年的中国汽车市场方兴未艾，却孕育了无限可能。

心静思远 志行千里

合资公司成立后，通用汽车接下来要做的是斩荆披棘向前走。

回顾和上汽的合作渊源，钱惠康说，当时上汽在和好几家外资车企接触，但最终上汽选择通用汽车是基于在合资公司成立最初，双方就达成共识，要互相尊重、互相信赖，要双赢。

钱惠康表示，经过20多年的合作，通用汽车对在华合作伙伴非常满意，即便是随着汽车合资股比政策逐步放开，通用也没有想要改变股比关系或者寻找另外一个合作伙伴的想法。

与不少合资企业不同的是，通用汽车和上汽成立合资公司之初，同时成立了泛亚汽车技术中心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泛亚）。“通用汽车当时承诺在中国的发展必须是长期共赢的，而非一个短暂的贸易，这也意味着需要培养一个完整的体系。”钱惠康说。

正是基于这样的承诺，在上汽通用成立之初，股东双方就坚定地将零部件的国产化工作提上了日程。“当时受汇率影响，汽车配件大量国产化能够减少汇率风险。但国产化的前提是要具备一定的保障能力。当时通用汽车派了一支团队到中国做供应商质量考核工作，以提升供应商产品质量，达到通用汽车的标准，甚至给他们向全球市场供货的机会。”钱惠康回忆称。

经过20多年的坚持和培养，如今上汽通用的车型国产化率已达到99%以上。即便今年汽车市场变化较大，上汽通用旗下的凯迪拉克品牌前11个月在华销量也稳稳完成了年销20万辆的目标。

抓紧时间给予的机遇

目前，通用汽车在华有雪佛兰、别克、凯迪拉克、五菱和宝骏五个品牌，基本覆盖了国内汽车各个细分市场。

2014年~2017年，凯迪拉克在中国销量平均每年增长超过35%；中高端品牌别克销量已超百万辆；此前遭遇连年下滑的雪佛兰也已回到正常轨道；上汽通用五菱在低线市场表现亮眼。2017年，通用及其合资企业在华零售销量首次突破400万辆。

不过，今年车市寒流涌动，不同往昔。“市场达到一个阶段有这种波动很正常，这么多年通用汽车已见证过多次起伏。这时企业如果硬拉销量，反而可能会拉崩。”钱惠康预计，到2025年，中国汽车市场有望达到3000万辆的年产销规模，尤其是豪华车市场还会继续增长。

比起市场的波动，汽车行业的整体变化也值得注意。当下，造车新势力纷纷入局，提出了建造互联网生态链的全新概念。对于10年前就被称为“夕阳产业”的汽车行业而言，转型已成为当前必须要面对的课题。

目前，已有不少传统车企提出向出行服务商转型。通用汽车在美国的转型也已经开始，未来将加强发展主营业务、投资未来出行领域以推动显著的成本效益。一个明显的例证是，未来两年通用汽车将把配置给电动汽车和自动驾驶汽车的资源增加一倍。

时代的鼓点已越来越快，市场也以指数级的增长速度在变化，每一步都变得非常关键。正像20多年前，通用汽车抓住了在华成立合资公司的机遇，如今通用汽车正面临着新的机遇，来开启新的未来。

梦创未来

沿着旧地图，找不到新大陆。“新四化”潮流之下，“零事故、零拥堵、零排放”已成为通用汽车的未来愿景。

在电气化方面，泛亚整合了双方母公司的优势资源进行开发，覆盖了微混、全混、插电混动、纯电动等全系列的新能源技术。通用汽车计划2023年在中国市场推出20款新能源汽车。智能化方面，通用汽车当下的目标是2019年在美国将无人驾驶投入商业化。

“不得不说当年建立泛亚的明智性和必要性，现在通用汽车很多技术上的投入是推着整个公司往‘三零’愿景去走。不管是智能网联还是自动驾驶，我们已经走在了前面，因为根植于中国市场的泛亚把对消费者的了解输入到通用汽车中国，并反馈到通用汽车全球，再开发出适合中国市场的产品。”据钱惠康透露，通用汽车早已针对未来，开始做相关的研究和布局。

当下造车新势力、科技公司和互联网巨头也在探索布局“新四化”，对此，钱惠康表示：“通用汽车也将采取开放态度，因为越来越多的技术不是来源于汽车行业，而是来自其他行业。”

过去的成绩已被历史镌刻，更长远的未来还待抒写。回忆前20年，展望后20年，钱惠康乐观地说：“造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相信未来的中国汽车市场会更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