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宏观：MPA将成季末流动性常规影响因素 资金面紧平衡仍将持续

来源：民生宏观微信公众号

3月底，银行业金融机构迎来2017年1季度MPA考核，这也是自表外理财纳入广义信贷后的首次正式考核。表外理财纳入广义信贷之后，同业存单发行量大幅放量；考核前夕，银行间流动性异常紧张如期而至；M2增速持续下滑，中长期贷款增速温和上升……这些现象产生的原因是什么？与MPA有没有关系？MPA中到底哪些指标直接影响流动性？MPA考核对货币市场流动性和对宏观流动性的影响如何？对经济增长有没有影响？本文将对这些问题做出解答。

一、宏观审慎评估体系(MPA)的内容

(一)MPA的评估内容

宏观审慎评估体系的指标包括资本和杠杆情况、资产负债情况、流动性、定价行为、资产质量、跨境融资风险、信贷政策执行等七大类16项指标。根据宏观调控需要，人民银行总行可对指标构成、权重和相关参数、评分方法等进行调整。

多数与银监会指标相同，广义信贷、资本充足率有差别。MPA中很多监管指标与银监会核心监管指标体系中的指标相同：杠杆率、流动性覆盖率、净稳定资金比例、不良贷款率、拨备覆盖率和银监会考核指标一样。但MPA中新增了广义信贷等指标，并且资本充足率则与银监会考核不一样，并不是简单的10.5%或11.5%的静态指标，下文将详述。

七大类指标中，五类(资本和杠杆、资产负债、流动性、资产质量、跨境融资风险)设立了具体的量化指标。

(二)MPA的评估对象

MPA用于评估银行业存款类金融机构，包括政策性银行、大型商业银行、股份制银行、城商行、农村金融机构、财务公司、村镇银行和外资银行；银行业非存款类金融机构包括金融租赁公司、信托公司、消费金融公司、资产管理公司、汽车金融公司、贷款公司。其中，开业不满三年的存款类金融机构暂不参与评估；对非存款类金融机构不适用的指标也不纳入非存款金融机构的评估。

央行将存款类金融机构分为三类：第一类为全国性系统重要性机构(N-SIFIs)，主要为类似于工农中建交的大型商业银行；第二类为区域性系统重要性机构(CIFIs)，主要为各省资产规模最大的城商行；第三类为普通机构(CIFIs)，主要为全国性股份制银行或各省非资产规模最大的机构。

(三)如何才能达标？

MPA考核的七大类指标中每一类指标满分均为100分，优秀线为90分，达标线为60分。央行按照MPA考核得分情况将所有存款类金融机构分为三档：A档、B档和C档。

A档机构：大类指标均优秀。七大类指标考核得分均为优秀(即不小于90分)。

C档机构：资本杠杆、定价行为任一项不合格，或其他五类任意两项不达标。若在MPA考核中资本和杠杆情况、定价行为中任意一项不达标，或资产负债情况、流动性、资产质量、外债风险、信贷政策执行中任意两项及以上不达标(达标线60分)，则划归C档机构。

B档机构：既不是A档也不是C档。

(四)激励和约束

A档机构可获得的奖励：1.1-1.3倍的法定存款准备金利率；优先发放支农支小再贷款再贴现；优先金融市场准入及各类金融债券发行审批；金融创新产品先行先试等。

C档机构或受到的约束：0.9-0.7倍的法定存款准备金利率；单独提高SLF利率；金融市场准入及各类金融债券发行受控；在合格审慎评估中被扣分；在“执行人民银行政策评价”中被扣分；被调出一级交易商等等惩戒措施。

B档不享受任何激励，也不受更多的约束。

二、MPA重点指标详解

上文中已提到宏观审慎评估体系的指标包括资本和杠杆情况、资产负债情况、流动性、定价行为、资产质量、跨境融资风险、信贷政策执行七大类，其中可以准确定量评估并且对银行压力较大的有资本和杠杆情况、资产负债情况、流动性以及资产质量四大类，它们的评估不仅有数据支持而且可操作性较强，同时这四类指标也是当前影响银行资产配置和流动性的核心指标。

(一)资产负债情况：增速上限较高，仅满足该指标难度不大

MPA评估体系对其监管的机构的评估分为3个方面，分别为广义信贷增速、委托贷款增速和同业负债增速，所对应的分数分别为60分、15分和25分。

1、广义信贷

2016年MPA考核中，广义信贷指法人机构人民币信贷收支表中的各项贷款、债券投资、股权及其他投资、买入返售资产、存放非存款类金融机构款项的余额合计数。2017年一季度开始，MPA评估将表外理财、应收及预付款纳入广义信贷范围，为防止重复计算，表外理财扣除现金和存款。从结构上看，广义信贷基本上包含了银行资产端的所有主要内容。

对N-SIFIs、R-SIFIs和CFIs三类机构而言，若其广义信贷增速高于M2目标增速20个、22个和25个百分点则得0分，低于则为满分。2017年M2目标增速为12%。对N-SIFIs、R-SIFIs和CFIs，广义信贷增速不能超过32%、34%和37%。

2、委托贷款

委托贷款考核与广义信贷考核类似，主要考核其增速较目标M2增速的偏高程度，对N-SIFIs、R-SIFIs和CFIs三类机构而言，若高于M2增速20个、22个和25个百分点则不达标得0分，低于则为满分。

3、同业负债

同业负债指同业拆入、同业存放、同业借款、同业代付、卖出回购等同业负债项目扣除结算性同业存款后的同业融入余额。目前不含“同业存单”。

同业负债考核其占总负债的比重，对N-SIFIs、R-SIFIs和CFIs三类机构而言，若比重分别不超过25%、28%和30%，得25分(满分)；超过满分各自对应的比率且仍低于33%，则可以得到15-25分。超过33%则得0分。

仅从资产负债情况看，对多数银行(CFIs)来说，广义信贷、委托贷款在2017年的增速上限可达37%、37%，同业负债占总负债的上限可达33%，仅满足该指标对银行难度不大。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我们后文将详述资本充足率对广义信贷增速的制约。

(二)流动性：LCR有压力，小银行易合格

流动性评估包括流动性覆盖率、净稳定资金比例2个定量指标和遵守准备金制度情况1个定性指标。分数分别为40分、40分和20分，并且得分比较刚性，要不满分要不零分，中间没有插值过渡。

一般情况下，银行都会遵守央行的准备金制度，因此此项合格的关键在流动性覆盖率(LCR)和净稳定资金比例。对农村合作银行、村镇银行、农村信用社、外国银行分行级资产规模2000亿元以下的小银行，LCR自动合格，因此对于多数农村金融机构和总资产规模较小的银行来说，流动性这项很容易合格。

1、流动性覆盖率(LCR)

流动性覆盖率(LCR)旨在确保商业银行具有充足的合格优质流动性资产，能够在银监会规定的流动性压力情景下，通过变现这些资产满足未来至少30天的流动性需求。计算公式为：

根据《商业银行流动性风险管理办法》，LCR要在2018年底达标，即不低于100%，2016年底和2017年底分别应达到80%和90%。达标即得到满分40分，不达标得0分。

根据巴塞尔协议三，优质流动性资产储备(HQLA储备)主要包括一级资产和二级资产：一级资产通常包括现金、央行准备金、有国家或央行信用背书的债券。二级资产包括2A和2B级资产。2A级资产主要指政府证券，包括地方债、政策性银行债、铁道债和部分纳入政府预算的城投债等。2B级资产包括低利率公司债、满足一定条件的MBS和股权。二级资产占银行HQLA储备的总比重不高于40%，2B级资产占比不高于15%。

如果LCR达标有问题的话，银行一方面可以通过拆入资金持券提高优质流动性资产储备，一方面可以减少资金拆出量。对于货币市场来说，意味着银行对流动性的需求上升、对流动性的供给下降，如果部分银行在LCR上达标有压力，会给考核前货币市场流动性造成压力。

2、净稳定资金比例(NSFR)

净稳定资金比例(NSFR)是银行一年以内可用的稳定资金与业务所需的稳定资金之比。通过对各类资金来源及运用项给予不同的折扣系数，来设定特定的流动性压力，以衡量一家银行一年内根据资产的流动性状况、表外承诺及负债导致的流动性或有需求状况以及所需与可用的长期稳定资金数量。该指标以100%作为达标线。净稳定资金比例不低于100%得满分40分，低于则得0分。

NSFR是银监会的旧指标，从2011年就开始执行，满足指标的压力并不是很大。

3、遵守准备金制度情况

对人民币存款准备金实施平均法考核。当旬第五日至下旬第四日，金融机构法人存入的人民币存款准备金日终余额的算术平均值，与上旬末该金融机构一般存款余额之比，不得低于人民币法定存款准备金率。

当前大型存款类金融机构法定存款准备金率为17%，中小型存款类金融机构法定存款准备金率为15%。但是，享受了定向降准的大型存款类金融机构法定存款准备金率最低为8.5%(中国农业发展银行)，享受了定向降准的中小型存款类金融机构(农信社、部分农商行)法定存款准备金率最低为8.5%。

(三)资产质量：当前合格压力不大

资产质量分为不良贷款率和拨备覆盖率两个指标，各占50分，具体打分标准见下表，大行采用绝对值衡量，股份制和区域性银行通过同类比较衡量。

拨备率和不良率均可以插值过渡：比如假设平均不良贷款率为a%，该地区同类机构的不良贷款率的上限是a%+2%， 如果该机构的不良率b%在a%与a%+2%之间，则该机构的得分为30+(a%+2%-b%)*1000。

大行合格无压力。近年来，尽管商业银行不良贷款率不断上升，部分大行出现了拨备率低于红线的情况，但并没有账面不良率超过5%、拨备率低于100%的全国系统重要性银行，因此大行的资产质量至少能得60分，合格压力不大，且基本都是优秀。

拨备率：区域性银行压力小。拨备率指标方面，股份制和区域性银行都至少能得30分，多数可得50分或接近50分。区域性银行由于在改制过程中有大量资本注入，因此早期城商行农商行的拨备覆盖率都高达200%以上，即便近两年不良率动态上升，但拨备低于150%的也是少数，得50分的压力也不大。

不良率：股份制无压力，对个别城商农商有影响。如果不是五大行，即便不良率低于5%，但如果高于同地区同类型机构不良率超过2%，该项得分为0分。根据股份制银行三季报数据，不良率最低的是中信银行(1.5%)，其他股份制银行不良率也差距不大，得分离50分应该很接近。而对于城商行农商行等区域性银行来说，由于内部资产质量差异较大，同一个省份不同城商面临的情况也不同，如果区域以省为单位，个别银行可能存在零分。

总体来说，资产质量的得分是不良率和拨备率相加的结果，且可通过插值法过渡，两项指标得分都低于30分的银行极少，大多数银行都可以得到60分以上，应该有很多银行可得优秀。

(四)资本和杠杆情况：最重要也最难完成的是资本充足率

资本和杠杆情况分3个指标，分别为对资本充足率的考核、对杠杆率的考核和总损失吸收能力的考核，得分分别为80分、20分和0分。总损失吸收能力属于巴塞尔IV研究的内容，所以在相关管理要求明确前，该指标暂不适用。

资本和杠杆情况是一票否决制，该项不及格，直接为C档。

最重要也最难完成的是资本充足率。该指标分值高，满分为80分，杠杆率只有20分。如果资本充足率考核不及格，该项指标不及格的概率就很大了。并且更重要的是，该资本充足率并不是采用银监会指标，而是采用央行的宏观审慎资本充足率，与广义信贷扩张速度直接挂钩。如果广义信贷扩张较快，导致宏观审慎资本充足率较高，银行实际资本充足率低于宏观审慎资本充足率4个百分点，该项指标银行就不合格。

(五)资本充足率约束广义信贷增速

1、宏观审慎资本充足率的计算方法

宏观审慎资本充足率的计算方法：

其中：

结构性参数αi：机构i的结构性参数，基准值为1。参考经营稳健情况、信贷政策执行情况适度上调0.05。由于稳健经营情况出现问题的概率较小，该参数一般情况下为1或者1.05。

最低资本充足率：财务公司最低资本充足率为10%，其他机构为8%。

储备资本：银监会储备资本要求是2.5%，但和LCR一样存在过渡期。根据《商业银行资本管理办法(试行)》，对储备资本要求(2.5%)设定6年的过渡期，2013年末储备资本要求为0.5%，其后5年每年递增0.4%，2018年底需要达标。参照银监会资本管理办法，央行对储备资本分季度性调整，2016年前三季度储备资本要求为1.3%，第四季度为1.7%。2017年一季度考核标准或维持1.7%不变，年底应该达到2.1%。

系统重要性附加资本：该指标的范围在0.5%-1%之间。将N-SIFIs或区域内R-SIFIs作为参照机构并赋值1%，其他机构按与参照机构的资产规模比值相应赋值，基本公式为：

逆周期资本缓冲：该指标最小值为0，最大值不封顶。

其中，目标GDP增速按全国GDP目标减1个百分点，目标CPI为国家预定目标。2017年GDP增速为6.5%，CPI为3%，如果广义信贷增速低于8.5%，逆周期资本缓冲为0。而广义信贷增速如果过高，逆周期资本缓冲就会很高，从而导致宏观审慎资本充足率很高，如果机构实际资本充足率低于该目标值4%，就不合格。

βi为机构i对整体信贷顺周期贡献度参数，该值小于1大于0。按以下方法确定：

宏观经济热度参数(βi1)根据广义信贷增速/目标GDP增速偏离其长期趋势值的程度测算，2016年为0.8，未来将适时调整。系统重要性参数(βi2)的计算公式为：机构i系统重要性参数=机构i系统重要性附加资本*100。

将各指标的计算方法代入，宏观审慎资本充足率的计算方法：

2、广义信贷增速上限取决于资本充足率

宏观审慎资本充足率极大地制约了广义信贷扩张速度。如果只按照广义信贷的考核标准，对股份制和大多数城商行农商行来说，2017年的广义信贷增速可达37%，这一高增速大部分机构都能满足。但2016年底，商业银行平均资本充足率13.28%，按照这一平均标准，宏观审慎资本充足率最高只能17%，如果这是一家系统重要性银行，其广义信贷增速大约只能在17%以下，否则资本充足率就不合格，直接落入C档。可见，相对于广义信贷增速考核，资本充足率的考核才是对广义信贷增速的硬约束。

资产规模越大的银行，广义信贷增速越受限制。本文对部分上市银行在满足宏观审慎资本充足率的条件下可能达到的广义信贷增速进行了测算，增速多数在20%以下。并且该指标对系统重要性银行的约束极大，国有大行、区域内同类型资产规模最大的银行广义贷款增速的合格标准基本都在15%-20%之间，如果要达到优秀需要将广义信贷增速控制在11%左右。相对而言，区域性非资产规模最大的银行和全国性股份制银行的广义信贷增速限制略有宽松，合格线在20%左右，优秀线多在15%以下。总体来看，资本充足率对广义信贷增速约束较大，而资本充足率是必须要达标的指标，不达标直接划归C档，因此如要满足资本充足率要求，银行实际能承受的广义信贷增速上限远低于广义信贷指标所要求的增速。

三、MPA对银行间流动性的影响

MPA考核的16个指标中并非每一个指标都直接影响流动性。主要影响流动性的指标包括：资产负债情况、流动性、资本充足率。

微观上：LCR、广义信贷增速等指标直接作用于银行流动性管理，影响考核时点前货币市场流动性。主要影响货币市场流动性的指标是LCR、广义信贷增速。

(一)流动性分层加剧

LCR考核会加剧季末流动性分层。LCR考核会削弱银行在考核时点前资金拆出的意愿。对单个银行，对银行和非银的资金借出意愿均会下降，从总体上看，LCR在2018年底达标是对商业银行的要求，最终对于这种银行间在考核前期的“惜贷”行为，受影响最大的依然是非银机构。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从去年6月底开始MPA考核以来，R007和DR007的利差开始扩大，季末这种利差更加明显。

同理，由于考核只覆盖了银行业金融机构，未覆盖基金资管等其他银行间非银参与方，因此MPA考核中其他影响流动性的指标也有同样的效果，加剧流动性分层。

(二)资产难及时调整，资金面季末被动紧张

表外理财纳入广义信贷增强了广义信贷增速的约束力。2016年二季度、三季度的MPA考核并没有产生像2016年年末和2017年一季度这样的流动性紧张，本文认为原因可能在于按当时的广义信贷的范围，均是已经规范化或者有监管制约的资产，该指标满足要求的难度不大。但在去年12月，表外理财要纳入广义信贷规模的消息确认后，银行加速调整资产配置，加剧了年底资金面的紧张程度。

银行资产结构难以快速调整，只能减少流动性好期限短的资产被动应对考核。部分难以满足要求的银行开始调整资产配置以满足考核要求，但部分资产久期较长，难以一步调整到位。因此，在短期内应对考核的调整方法主要是减少流动性较好期限较短的资产配置行为，比如减少同业拆借、减少票据融资或者赎回货币基金等，银行流动性需求边际上升、流动性供给边际下降。

一季度考核前资金面紧张难免，季末最后一周或有好转。2016年一季度尚未实施MPA考核，个别银行去年基数较高，调整幅度将更大，所引发的资金面紧张在所难免。除MPA外，今年一季度末还连接清明假期，过节资金需求旺盛，2017年一季度底货币市场利率是2015年以来最高点，随着过节资金需求逐步满足和央行公开市场对流动性的适度调节，季末最后一周或有好转。

(三)MPA将成常规影响因素，资金面紧平衡持续 ，冲击或减弱

中长期看，MPA将成为影响季末流动性的常规因素，资金面紧平衡仍将持续，后续冲击或减弱。随着银行资产负债结构的调整、央行对MPA的影响力度有所掌握、季末公开市场操作更加主动，市场对MPA形成适应性预期，MPA对货币市场流动性的冲击将衰弱。但今年是表外理财纳入广义信贷后MPA正式考核的第一年，从前期一级交易商更换、SLF出现惩罚性利率来看，央行去金融杠杆的决心坚决，MPA考核趋严，货币政策中性偏紧，资金面紧平衡仍将持续。

四、MPA对宏观流动性的影响：

价格、流动性和总量

MPA考核的最终目的是影响银行的资产负债行为、抑制影子银行规模、调整金融和实体之间的失衡。部分银行为满足考核要求将被动调整资产负债结构，进而影响了宏观流动性的价格、流向和总量。

(一)价格：其他负债渠道受限，存单被动放量、负债成本上升

价格：负债渠道受限，同业存单放量，提高了银行负债成本。表外理财纳入广义信贷后，资产端的表外理财规模受抑制，对应的负债端面向居民、同业的理财发行规模也将受到限制，抑制了银行通过理财扩负债支撑资产扩张的路径。那么除了理财之外，银行的主要负债工具只剩下存款、同业负债和同业存单，高息揽存会导致利率定价不合格、同业负债也有增速限制，在负债端其他项都受限的情况下，负债端能够配合资产增量的只剩下同业存单。所以，今年以来同业存单发行量创新高是银行的内生需求，并不是简单的趁同业存单纳入同业负债前抬高基数。货币市场利率提高、同业存单发行放量都将导致银行同业负债成本(包括存单在内)被动上升。

(二)流向：风险偏好转移，拉长信贷久期、资金被动脱虚向实

流向：成本抬升倒逼银行风险偏好转移，信贷久期拉长、资金脱虚向实。在成本抬升的情况下，银行资产端可以选择拉长久期以及寻求高收益资产。当前金融资产难现趋势性机会、房贷又受到限制，资金只能转向实体经济，从这个角度看MPA确实有利于引导银行资金回表、脱虚向实。所以，我们可以看到中长期信贷增速回暖、企业中长期贷款增加、短期和票据融资增速下滑。实体经济方面，如果央行不提高存贷款基准利率，大企业和央企国企对银行的议价能力较强，成本抬升向这类信贷资产转移程度有限，那只能向中小企业转移。成本抬升不可能导致银行的风险偏好下降，但是被动抬高的风险偏好可以从资本市场转移到中小企业。融资贵难以解决，融资难或略有缓解。

(三)总量：影响信用派生，对增长有负面影响、但影响不大

总量：广义信贷增速受限仍会影响信用派生，进而影响M2增速，货币乘数现回落。如前文所述，广义信贷增速、资本充足率制约了银行资产的扩张速度。在表外理财纳入广义信贷后，广义信贷几乎涵盖了银行资产端大部分资产。对广义信贷增速的约束约等于对银行资产扩张速度的约束，在抑制银行期限错配加杠杆的同时，也抑制了银行的信用派生，因为不论非标还是委外，有一部分都投向了类信贷资产。根据信用货币创造机制，贷款派生存款，信用资产扩张速度受限最终将影响M2增速。在表外理财纳入广义信贷后，货币乘数结束两年正增长、首现回落。

对增长的影响：资产扩张速度受限对投资、增长有负面影响。银行的资产增速与固定资产投资增速、GDP的名义增长率有较强的相关性。据估计，银行资产增速下降1个百分点，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也会下降约一个百分点，时滞约一个季度；并且2010年之后，银行资产增速上升对投资的影响衰弱，只能起到阻止投资进一步下滑的作用。银行资产增速对GDP名义增速的传导较慢，资产增速下降1%，GDP名义增速下降0.2%，时滞三个季度。

但仅MPA对银行业资产增速的影响有限，不会对经济增长造成冲击。我们根据上文计算的各银行广义信贷增速上限，按悲观(资本充足率优秀、广义信贷考核优秀)、乐观(大型国有银行优秀、其他银行合格)、中性(按照2017年1月银行信贷增速)估算了今年银行业金融机构的资产增速，认为如果仅考虑MPA，银行资产增速将略有下滑、幅度不大，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在可控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