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供给侧改革下 中国货币政策受联储影响趋弱

◎张敬伟 美联储主席耶伦一改谨慎口风，给出了相对明确的加息信号。据路透社消息，耶伦上周五表示，近几个月加息的可能性增强。这为最早下月加息埋下了伏笔。 客观而言，耶伦并没有说明美联储何时加息，全球市场对美联储加息依然持怀疑态度。年内还有9月、11月、12月三次政策议息会议，未来几个月都有可能加息。考虑到美国经济的大势，市场认为美联储12月政策会议上加息的可能性最大。尽管如此，美联储加息的几率也只有50%。 这也许意味着，市场对美国经济复苏的信心不足。美联储年内可能加息一次，而且可能是为了加息而加息——如果美联储年内按兵不动，美国经济复苏带给全球市场的希望也就破灭了。据8月26日美国商务部修正后的数据显示，今年第二季度美国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按年率计算增长1.1%，低于之前估测的1.2%。此外，当天公布的8月密歇根大学消费者信心指数也连续第3个月下跌，显示美国经济复苏基础并不稳固。 但是，去年底制约美联储加息的风险要素已经不再。中国股市汇市趋稳，供给侧改革稳步推进，已经成为全球市场结构性改革的范本。英国脱欧公投对美国和全球市场的溢出风险也渐渐消弭。伴随着新兴市场抗风险能力的提升，美联储年底加息，不大可能导致全球性恐慌。 美联储年内加息，哪怕只有一次，都可以提振全球市场对美国经济复苏的信心，亦可打破美联储“货币权谋”的传言。因而，无论是象征意义，还是实质内涵，美联储年内加息预期都势在必行。 全球市场依然充满不确定性。美国经济复苏的动力不足，IMF亦调低了今明两年的全球经济增长预期。去年底，美联储首次加息引发中国A股市场、汇市紊乱，并对新兴市场带来强大冲击，为了让美国经济复苏得更为稳健，基于首次加息的前车之鉴，美联储变得相当谨慎。不管美联储鹰派声音多么强烈，耶伦都倾向于鸽派立场。 美国稳经济的策略是缓加息，中国新常态的经济政策重点是供给侧改革。其他主要经济体则继续实施宽松的货币政策，虽然宽松的幅度各有不同。从日本到欧洲，两大主要经济体的货币放水政策并未停止。日本刚刚又推出超过28万亿日元的强货币刺激政策，英国为了规避脱欧公投的影响，也加入了货币政策宽松俱乐部。 相比之下，中国央行和美联储维持了相对谨慎的货币政策，美联储至今没有加息，中国央行也只有一次降准。但和美国不同，为了实现人民币国际化，人民币汇率市场化改革一直在稳步推进。 中国货币政策的稳健，在于中国宏观经济政策的调整。今年的主要任务是供给侧改革，即“三去一降一补”。除此外，还有金融市场和股市的强监督、堵漏洞，相较而言，货币政策退居其后。在此背景下，类似美联储加息预期这样的外界因素，将会对中国的干扰越来越小。 美联储没有更好的办法，要么加息，要么等待美国经济变得更好。但在全球市场不景气的拖累下，美国经济并不争气，美联储的守株待兔也就成了全球笑谈。而且，面对主要贸易伙伴的货币宽松政策，美联储加息可能会导致美国出口竞争力降低。故而，美联储一直在等待美国经济更强劲的复苏。现实却是，美国经济目前的复苏态势并未达到耶伦的预期。尽管如此，耶伦也必须发出美联储加息的信号——否则美国经济就真的被全球市场“看扁了”。 耶伦发出加息预期信号，后市影响值得关切。 从市场正效应看，由于加息时间仍未确定，这给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市场应对市场风险（资本外流），也提供了缓冲期。 负面效应是，耶伦虽然提到了年内加息预期的增强，但依然不改“循序渐进”的口风。这说明美联储加息也可能再次成空。何况，美联储加息还面临着美国大选的滋扰。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对美国经济和美联储加息预期的影响，还有待观察。 从去年底美联储首次加息，到现在美联储加息预期的不确定性，突显美联储无法再像危机时那样独立决定美国的货币政策。后危机时代，美国货币政策和全球市场形成了风险与共的关系。这提醒着美国要尊重新秩序的力量——现在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左右全球市场了。 （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客座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