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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可以满足对所有美好事物的幻想

2015-02-25 00:43:20

家乡扬州,是千年古城,亦是一座典型的现代安逸小城。记忆中小城的生活节奏和生活习惯似乎无甚巨变,新年于我的记忆总是松软的富春包子、跨年夜兴奋的鞭炮和清香四溢的水仙。

◎袁君

正月初五,迎财神的鞭炮声不绝于耳。烟花任由风吹,如海浪推开泡沫,飘飞出细碎的星尘。这是和大年夜一样被拉长的一个夜晚,像是加上了附点的全音符,所有人都卯足气力,想要将之唱得更圆满些。

爸妈和平日里最疼我的三姨陪我在车站等候了一个多小时,匆匆地在熙熙攘攘的候车大厅里拍了一张全家福,然后我便提着行李,一个人踏上了返程的列车,已然泪奔。

家乡扬州,是千年古城,亦是一座典型的现代安逸小城。记忆中小城的生活节奏和生活习惯似乎无甚巨变,新年于我的记忆总是松软的富春包子、跨年夜兴奋的鞭炮和清香四溢的水仙。

儿时的纸花灯

邻居家的孩子还在f、h不分的年纪,问他:“要看什么?”

大声答道:“水仙发!”

再问:“水仙发是什么?”“水仙开的发!”

仿佛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因为再过十天是元宵节,想要买盏花灯给他,却满大街找不见记忆中那纸扎的花灯,清一色只有塑料制的。若真是二十年前,尽可以买挑在肩上的荷花灯,粉白的花瓣在蜡烛光的映衬下甚是好看,还有往前一推就急速转起的双盏灯,雪白的兔子灯,十分的大,可以用绳子牵了在地上跑!邻居叔叔的手特别巧,为他家小孩扎了一只大大的兔子灯,可以让小孩坐在里面,大人牵着走,这让当时的我和旁边的孩子见了都艳羡不已。

虽然纸灯不那么结实耐用,而且如若中间的蜡烛倒了,纸灯便瞬间燃烧殆尽。好在那些年元宵节还可以买到新的纸灯,依旧是雪白的模样。

问卖灯的:“怎么没有纸的?”“现在哪儿有人扎了,而且纸的点明火,不安全。你看塑料的鲜艳,又有音乐,小孩子喜欢,也不容易坏嘛。”

竟无言以对。这样一看,家乡又似乎真的变了很多。

放学后的胡辣汤

身为扬州人的我,总是乐此不疲地向旁人介绍家乡,皎皎月光下的桨声灯影,杏花春雨中的亭台楼阁,荡漾碧波畔的佳人才子,扬州的风情无不体现了浓郁的江南气息。还有考究的“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的早茶和沐浴文化,展现着那里的人们闲适安逸的生活习性。

去小学附近兜转了一圈,那个卖茶叶蛋的老人还在原地摆摊,一动不动地坐在小板凳上,全白的头发在夜风里微微颤动,卤汁在锅中慢慢咕嘟。旁边卖兰花干、胡辣汤的,也都已六七十岁的高龄,精神还很矍铄,虽然生意冷清,亦不露愁容。

我叫了一碗当年最爱吃的胡辣汤,加点醋,佐点辣椒,呲溜一勺下肚,算是圆了多年在心中的念想。不过已经记不清当年胡辣汤的味道,只知道是好吃,每天放学后都想要吃一碗的感觉。

卖胡辣汤的是一对扬州夫妻,就住在附近。十多年来,还在原地摆摊,不求发财致富,图个安逸快活。至于其他摊位,则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

回家的摆渡船

没办法,我还是买下了一只固执地唱着歌的塑料灯,回了家递给一边喊着“你肥来啦”一边扑上来的孩子,接着便要踏上离家的路。

不论回家的次数多与少,离开的这天总会让爸妈格外费神,先是叮嘱我车票是否购置妥当,打包行李也要帮我检查再三,临走前的一顿饭必是要满足我任何“不合时宜”的要求。

工作以后无缘元宵节,也是理固宜然的事,不过元宵倒是几天前便早早包好煮来吃了。

春节里的饭桌像是一份任务清单,要把老鹅、狮子头、杂素、春卷、卞蛋、元宵……一一钩划过去,加之在家时日短,结果是统统提前下肚,没有一样是准日子里吃的。一如小时候父母给我买新衣,总是比真实年龄和体格大上一些,结果年年穿着松垮垮的衣裳,没有一件是正好的。

我途经润扬长江大桥,向窗外看去,波澜横贯大江,穿越船只底部,隔着玻璃却听不见一丝一缕的水声。从前铁路未建成时,从祖父母的城市归来,需要坐船渡江,而不知从何时起,不再有机会趴在船舷上,看浪打在船尾,浑浊的水激起白色的浪,在船身留下深色的印迹,水痕退到一半,又被下一波江水裹挟来的浪花覆盖。那时虽然年纪小,船速慢,却觉着有无穷的乐趣蕴涵在白浪里,因为知道渡过江去,便是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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