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迪拜危机挫伤全球经济复苏信心

张敬伟

        虽然各界人士对迪拜危机的解读不同，甚至乐观地认为不会影响全球经济复苏。但是，迪拜危机让全球主要国家的股、债、汇等资本市场集体条件反射的情形看，迪拜危机依然不亚于一场金融海啸，“后危机时代”的全球金融信心给了重重一击。也许迪拜危机未必是倒霉的雷曼兄弟，但给全球造成的信心危机却是难以估量的。因此，现在评估迪拜危机尚为时过早，不过多些危机意识总比盲目乐观好。

        迪拜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海滨小镇演绎为全球奢华中心的过程，极像一个神话。但这个神话来得过快，靠的是全球资本的扎堆蜂拥，而800亿美元几乎全部投放到地产上，人工棕榈岛、全球第一高的迪拜塔，还有拟议中的人工世界地图岛……资本的强力挹注使迪拜迅速成长为全球物价最高的城市。不过，资本家不是慈善家，资本的高投入是要高回报的。当迪拜有关方面向其他人推广迪拜经验时，国营的迪拜世界突然发现，迪拜神话的气球已经到了极限，行将破裂，已将无法向贪婪的资本还债付息了。泡沫破裂，迪拜400多个工程取消，3000亿美元的奢华梦烟消云散。

        由于迪拜约有600亿美元的债务无法偿付，其中美欧债务400亿美元左右，从而导致全球资本市场的恐慌。在此情势下，支撑迪拜经济神话的地产大幅贬值，据德意志银行的数据显示，目前迪拜的房价较之去年已经缩水一半左右。未来一段时间，迪拜房价还会再次下跌。更糟糕的是，这场危机使迪拜的主权信用风险水平已经升至全球第五，超过了冰岛和拉脱维亚。由于迪拜荣景时代的地产项目和消费者大都是外国人，甚至警察都不是本地人，伴随着外来资本和外来人的撤离，迪拜很有可能从超级繁华之地变成萧索的城市。

        乐观者之所以乐观，是基于迪拜的债务是摊薄到豪华建筑上的债务，而非华尔街在虚拟的金融产品流动中导致的债务。迪拜世界还没有到破产赖账的地步，而且还有建好或在建的地产摆在那里。而在我看来，这不过是盲目的乐观，无论实体的债务还是虚拟的债务，都是债务，本质上并无差别。如果说华尔街金融危机中的资本泡沫喧腾的过程中，尚有少数资本大鳄通过某个环节的操作获得超额利润，迪拜地产危机的恶果则是，所有资本都被凝滞在一堆堆的豪华建筑垃圾上，这种债务才是实实在在的折损。问题在于，西方的400亿美元债务中，到底来自哪里？贪婪的资本不会吃下迪拜的哑巴亏而不声不响，或早或晚总会在全球资本市场形成传导效应。欧美资本市场的连锁震荡，就足以说明问题。欧美资本，尤其那些游荡于东欧、拉美和新兴市场的游资，会不会因为迪拜危机而迅速抽身？香港股市的下挫，或许已经释放出了热钱游资  “提款撤退”的危险信号。

        悲观而论，迪拜危机不仅重创了扎堆迪拜地产的全球资本，而且挫伤了全球经济复苏的信心。在世界各国为应对金融危机已是力不从心的情势下，来自迪拜的债务危机不啻于当头一棒，不惟让蚀本的资本难以招架，各国政府恐怕也会手忙脚乱。尤其是来自欧美的400亿美元债务，会不会让美欧的银行呆账大增，从而激活另一轮的金融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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