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季度净利仍双位数增长，但股价却一路走低 “文具茅”晨光文具怎么了？

每经记者 夏冰    每经编辑 陈俊杰    

10月28日晚，“文具茅”晨光文具（603899，SH）发布了2021年三季报，公司前三季度实现营收121.52亿元，同比增长42.33%，实现净利润11.17亿元，同比增长22.38%。

净利润双位数增长，财务数据依旧亮眼，但在二级市场上，却难阻股价跌跌不休。10月28日，晨光文具报收于63.53元/股，较今年2月的百元高点也已经下跌了超30%。

“双减”政策落地，对文具需求形成直接冲击，但另一方面，晨光文具也在极力拓展办公用品直销等领域，不过该部分业务毛利率却出现下滑，发力九木杂物社和晨光生活馆也面临盈利困境。种种迹象，是否是公司业绩承压的隐忧？

针对上述问题，《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发送采访函致晨光文具，但截至发稿前未得到相关回复。

办公直销产品量大，毛利率却在下降

2015年上市以来，晨光文具业绩一路走高，股价持续飙升，2021年2月，股价最高时曾突破百元，市值突破千亿大关，被称为“文具茅”。

翻阅财报，晨光文具的收入分为传统核心业务和新业务。传统核心业务，即晨光及所属品牌书写工具、学生文具、办公文具及其他产品等的设计、研发、制造和销售以及互联网和电子商务平台晨光科技。新业务即零售大店业务九木杂物社、晨光生活馆和办公直销业务晨光科力普。

10月28日晚，晨光文具发布了2021年三季报，公司前三季度实现营收121.52亿元，同比增长42.33%，实现净利润11.17亿元，同比增长22.38%。公司第三季度实现营收44.65亿元，同比增长18.24%，不过扣非后净利润为3.79亿元，同比下降了6.53%。

从公司半年报来看，营业收入中，传统业务增长39%，新业务增长97%。三季报中，则介绍公司传统核心业务增长23%，零售大店和办公直销业务合计增长73%。

分产品来看，半年报中晨光文具最主要的收入来自其旗下子公司晨光科力普销售的办公直销类所有类别产品，实现营收31.28亿元，同比增长95.51%，占总营收比例为40.69%，而其他学生文具产品、书写工具、办公文具产品占比仅为18%、19%、19%。三季报显示，晨光科力普实现营业收入49.32亿元，同比增长72.31%。

晨光文具表示，办公直销客户主要是为政府、企事业单位、世界500强企业和其他中小企业提供一站式采购服务。

值得注意的是，办公直销业务在带动上市公司收入快速提升的同时，因其扩张，毛利率却呈现不断下滑态势。

晨光文具2020年年报显示，办公直销业务毛利率为10.98%，同比减少2.11个百分点，2021年三季报中，办公直销业务毛利率已经降至9.54%。这其中的原因之一，或许是办公直销业务的营业成本增速快于营业收入，2020年年报显示，办公直销业务营业收入同比增长了36.69%，但营业成本同比增长了40.01%。三季报中，晨光文具也在解释营业成本增长原因时提到，销售增长带来营业成本的增长，其中，新业务晨光科力普增长较大，毛利率相对偏低。

另一方面，晨光文具的应收账款也在持续增长。

2020年年报显示，期末公司应收账款为15.61亿元，同比猛增了52.15%，晨光文具解释，下半年销售的增长带来应收账款的增长，其中晨光科力普账期较长，应收增长较大。三季报合并资产负债表则显示，公司应收账款为20.02亿元。

此前，也曾有投资者在互动平台提问，“贵公司近五年营业收入增长2.8倍，但同期应收账款增长9.5倍。 请问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晨光文具回应称：“公司收入分为传统核心业务和新业务。新业务近年来发展较快，收入的增幅大于传统核心业务收入的增幅，占比逐年提升。新业务的应收款账期大于传统核心业务，因此导致公司整体的应收账款增长倍数大于收入增长倍数，但仍在行业正常水平区间。”

值得注意的是，毛利率下滑的现象不仅出现在办公直销产品中。三季报显示，包括书写工具、学生文具、其他产品在内的三大产品毛利率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仅有办公文具的毛利率略有增长。

对此，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认为，其实无纸化对于晨光文具的影响没有那么大，毛利走低的核心原因还是疫情发生后，办公模式的改变，企业线上办公越来越多，这才是当前最核心的关键。另外，办公直销尽管市场庞大，但行业集中度也不高，在充分竞争的前提下，公司的定价话语权并不是那么强，这也可能导致其毛利率一步步下降。

零售大店业务仍陷亏损中

晨光文具是个家族企业，公司控股股东是晨光控股集团，持股57.77%，由陈湖文、陈湖雄、陈雪玲三姐弟100%持股，三人为公司实际控制人。

但从2019年至2021年上半年，晨光文具的创始人家族减持套现约42亿元。公司股价也从百元高点下跌，10月28日报收于63.53元/股，较高点跌去超过30%。

对于文具龙头股价的走低，此前有券商分析师认为，一方面是受自身经营业绩变化影响，同时也与市场风格切换有关，今年上半年部分新能源股因业绩优秀受到追捧吸走了筹码，资本没有那么追捧此前的一些“茅”股。

事实上，为了拯救有所放缓的传统业务增长，卖文具的晨光文具，早已不只是驻守校门口的传统文具零售店，在市场新形式变化下，各大商场里出现越来越多的文创集合店，在这个文创赛道里，晨光文具在品类和渠道上全面发展九木杂物社，试点优化晨光生活馆。

2013年，晨光文具推出定位在全品类一站式文化时尚购物的“晨光生活馆”，将SKU从文具、文创拓展至毛巾、香薰机等生活类产品。但遗憾的是，2017年晨光生活馆规模开始收缩，店铺数量也越来越少，2019年上半年晨光生活馆的数量还在129家，2021年上半年就减至60家。

随着逐步优化晨光生活馆，晨光文具集中精力发展九木杂物社。

九木杂物社店铺主要分布在各城市核心商圈的优质购物中心，以15-29岁的品质女生作为目标消费群体，销售产品主要为文具文创、益智文娱、实用家居等品类。

2021年半年报披露，截至2021年6月底，晨光文具全国有463家零售大店，其中九木杂物社403家，晨光生活馆60家。在疫情影响下的2020年，九木杂物社店铺数不减反增，新增店铺100家，其中包括直营店79家和加盟店21家。三季报显示，截至报告期末，公司在全国拥有496家零售大店，其中晨光生活馆60家，九木杂物社436家（直营299家，加盟137家）。

三季报显示，晨光生活馆（含九木杂物社）实现营业收入7.7亿元，同比增长79.39%，其中九木杂物社实现营业收入6.97亿元。

但这项交着高店租的新零售业务，从财务数据来看，还未见盈利，仍处于持续烧钱阶段。

2020年财报中披露，报告期内，由于客流低于2019年的水平及新开店的影响，零售大店业务的亏损有所增加。2016年-2021年上半年，晨光生活馆（含九木杂物社）分别亏损2663.71万元、4114.99万元、3030.04万元、804.67万元、5022.93万元、1500.6万元，记者粗略统计，五年半的时间共亏损1.71亿元。

另外，今年以来，原材料涨价也促使晨光上调部分产品单价，但通过提价是否能削弱原材料上涨的影响，以及调价行为能否持续吸引消费者为这些单价略贵的精品文创买单，这也是其未来能否盈利的关键点。

对此，在互动平台回答投资者提问时，晨光文具表示，公司近年来常销品基本不涨价，价格的变化主要体现在新品和精品文创类产品。公司会定期评估主要原材料价格走势的影响。

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对记者指出，对于文具企业，晨光文具的部分做法并没有问题，简单低附加值的文具已经无法作为商品支撑企业发展，因此开发线下体验式消费、与IP联名开发都是能够提高收益率的选择，但关键在于当前二级市场对于消费股的热情在冷却，多数消费股目前都较年内高点有明显下跌；第二，疫情对线下体验式消费产生很大冲击、难以形成较大客流的连带消费。

经济学家宋清辉则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分析，近年来，晨光文具一直在谋求转型，甚至还在其经营范围中增加了化妆品销售等业务，由此折射出其文具业务增长见顶信号。事实上，晨光文具拓展化妆品销售等业务，主要是因为文具业务对营收的贡献逐渐减弱，线下零售店持续亏损，给公司带来一定的财务压力。

“双减”带来一定冲击

采访中，沈萌也提到，“双减”在很大程度上促使对文具的需求收缩。

翻阅财报，记者也发现，公司出现存货周转天数回升的现象，2021年一季报中，已快降至40天以下的存货周转天数，在3个月后的中报又回升至43.68天。不过在2021年半年报中，公司并未就存货周转天数回升原因进行披露。

对于“双减”政策落地对公司带来的影响等问题，晨光文具并未回复记者的采访请求。 而在今年8月底一次机构调研时，晨光文具曾回应，“双减”政策对文具行业需求数量可能有一定影响，目前尚难做具体量化评估。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在发布2020年报同时，晨光文具提出实现“世界级晨光”的愿景，希望成为世界文具行业翘楚。

但财报显示，晨光文具近年在海外市场的业绩并不景气，海外业务在2021年上半年的营收为1.92亿元，同比下降8.06%，占总营收比例也降至2.5%，这不免让外界担忧公司距离“世界”级差得还有点远。

晨光文具旗下的安硕文教用品（上海）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上海安硕）负责的是晨光的海外文体业务。但在海外疫情肆虐的情况下，上海安硕让晨光很“头疼”。

2019年晨光文具以现金1.932亿元收购上海安硕56%的股权，该公司旗下的“马可”品牌木铅笔在2019年曾推动晨光文具的海外销售收入增长逾50%，但在疫情的影响下，上海安硕的海外业绩也不断受挫，在国内的销售也不理想，加之开工率不足，导致上海安硕2020年工厂生产成本偏高，亏损严重。

数据显示，2020年、2021年上半年，上海安硕分别亏损7884.61万元、3115.39万元。

在海外市场尚未全面恢复之际，连年亏损并没有让晨光文具停止扩展的步子。

2021年8月，晨光文具出资2.5亿元收购了挪威书包品牌Beckmann贝克曼91.4%股权。晨光文具称，收购贝克曼将成为晨光世界级愿景和新一轮五年战略的重要里程碑。

同壁资本联合创始人韩正辉对记者分析，“国外成熟的文具市场，无论是批发还是零售市场，市场格局都已经稳定，要拓展海外市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相反，中国国内文具市场分散程度却很高，文具行业整体公司数量超过8000家，其中行业前四名的市场份额占有率为15%，行业龙头晨光文具的市占率也仅7%。晨光文具未来主要的成长空间主要还是依靠在国内市场集中度的提升，那么，其需要的是进一步巩固国内行业龙头的地位，但距离成为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公司尚有相当一段距离。”

宋清辉则表示，对于目前的晨光文具来说，转型升级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十分考验晨光文具管理团队和运营的能力。

韩正辉也认为，可以确定的是，行业发展已经步入成熟阶段。目前，国内市场对中高端文具产品需求在不断增加，“学业无纸化”对晨光的打击没有那么直接，但未来，学生数量可能会减少。未来，各家文具企业的竞争需要从粗放扩张转向质量扩张，从而提升自身的盈利能力。

封面图片来源：摄图网-5006223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