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经热评丨我们需要怎样的股市文化？

每经记者 李伟    每经编辑 张杨运    

最近，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在央视新闻联播接受采访，对目前资本市场发表了非常重要的意见和评价。易会满认为，中美经贸摩擦对资本市场影响是客观存在的，但程度是可控的。我国资本市场的韧性在增强，抗风险能力在提高。他还分别从估值优势、低违约、低杠杆、法律保障、中长期资金支持、开放外资等方面系统阐述高层对资本市场的认识和对策。

有权威媒体说，在中国证券历史上，这是证监会主席在一周开盘前夜首次上央视新闻联播，发表对股市的谈话，对市场意义非常重大。

而在更早前的5月11日，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在中国上市公司协会2019年年会上发表讲话，罕见地首次阐述了要“优化资本市场的文化生态”。他说：“证监会将会同市场有关各方，加快推进资本市场文化建设，为提高上市公司质量创造良好环境。”

以前从来没有人呼吁股市的文化建设，甚至连股市文化建设都不提。现在终于有来自监管层的声音了，在我看来，这对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意义也是很重大的。

相当一段时间内，在A股市场，能真正呼风唤雨的还有诸如“宁波涨停板敢死队”总舵主徐翔之类被称为“大佬”的投机者们。这股看似无形实际像巨人一样的大佬们，他们很多时候就是“操纵、炒作、赚快钱”。这也是市场大起大落的根由之一。

在2019年每日经济新闻的《投资特刊》上，我费尽心力、呕心沥血，以一种悲戚的心情，写了一篇接近7000字的特刊封面文章《蓝莲花》。在那篇文章里，我用了很大的篇幅来论述“股市文化”的问题。

在那篇文章里，我写道：“资本市场的文化道德建设应该和资本市场的基础制度建设意义一样重大。我在头脑中一遍遍地复原我们A股的历史，我认为，缺少文化和道德，也是我们A股积弊积弱的因素之一。

“其实，我们认真想想，当初世界上第一个股份公司的诞生，第一只股票的诞生，乃至于街头梧桐树下第一次股票的买卖成交，本身就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文化飞跃。简单的一个说明就是：第一个股份公司股份的募集，就是以征服大海，乃至于打通全球人类和商品的互通和交往为理想的。如果没有这样的理想和行动，今天的世界将不可想象。第一个股份公司的设计也是遵循着‘诚信、理想、道德、守法、互助’的文化理念。300多年的资本市场历史也证明：一旦资本市场严重‘没文化’的时候，就是资本市场灾难来临的时候，无论是18世纪初的英国南海事件、还是1929年的华尔街崩盘，莫不如此。

“资本市场的文化道德建设，首先是资本市场参与者自身文化道德观的树立。最直观的一个问题就是，你是带着什么目的和心态来资本市场的。”

痛定思痛，我认为资本市场不应该只是充满铜臭的市场，而应该是肩负着道德、责任和文化建设的市场。只有有文化建设和道德情操建设的资本市场，才会有长期牛市存在的土壤。

而且，资本不仅仅是单纯逐利的。也应该必须是服务于实体企业和社会大众的。不然，为什么一生都坚持“人性是自私的、资本是自由”的亚当·斯密，晚年呕心沥血地写了一部《道德情操论》来纠正自己年轻时候的片面理论呢？当我读完整部的《道德情操论》后，禁不住为之震撼。比如他在书中阐述道：人在追求物质利益的同时，也必须要受道德观念的约束。资本在追求“自利”的同时，不能去伤害别人，而是应该要帮助别人，更应该“利他”；而且亚当·斯密认为，人类这种“利他”的道德情操应该永远地种植在人的心灵里面。他还在书中说：“人的天性决定了我们总是推己及人，从关心自己开始，进而关心旁人以及整个社会的利益。”

我倒是建议资本市场的参与者们都去读一读这本书。因为我们以前都是拿亚当·斯密的“人都是自私的”“利己主义是人的一切经济行为的动机”这类说教来为自己开脱的。

5月11日，中国证监会主席易会满在中国上市公司协会2019年年会上讲得多好啊，他说：上市公司应坚持“四个敬畏”：敬畏市场、守牢底线，走稳健合规发展之路；敬畏法治、遵守规则，强化诚信契约精神；敬畏专业、突出主业，自觉远离市场乱象；敬畏投资者、回报投资者，积极弘扬股权文化。

这四个敬畏，也就是告诉股票供给者们：“发心”要良好，心要有敬畏。这是我们共同的市场。市场好了，大家才能好。

我认为，如果有一天，当我们的市场参与者，特别是股票发行者（资本市场产品的“供应商”）的“发心”改变了，股市文化正常了，从而根本改变了“股市产品”供应状况，牛市就来临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理直气壮地、非常放心地持有很多家上市公司股票，而且很多年不卖出，有这样的股市文化，那么A股牛市能不来吗？

当然，还有监管、投资者保护、信息披露、退市等等的制度健全问题，那倒是次要的问题了。抓住了牛鼻子，其余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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