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烧掉了数百年历史 但好在我们没有失去记录文明的能力

每经记者 方京玉    每经编辑 徐斐    

巴黎圣母院的大火，烧在每个关切的人心上。

被火苗意外吞没的800多年历史，则留给我们一句没来得及出口的话：保护我，复活我。

此次火灾，为世界文物保护工作敲响了警钟。对于拥有成百上千年历史的文物而言，时间的流逝是考验，也是损耗。若能通过技术手段对文物进行采集、记录，与时间赛跑，则可以在不可预计的意外来临前拓展文物的存在维度。

“宇宙间最大的反派是时间”

这次牵动全球神经的火灾，并非巴黎圣母院第一次被重创。法国大革命期间，它也曾“苟延残喘”：财宝被掠夺，塑像被破坏，只剩下一地狼藉。

19世纪，大文豪雨果出版了长篇小说《巴黎圣母院》，随着小说译本在海外出版，敲钟人卡西莫多和这座修缮后的法兰西哥特式教堂逐渐被世界熟知。然而，突如其来的大火，让人们意识到，比战乱和火灾更残酷的或许是时间。

“你相信巴黎圣母院会消失吗？”这句刷爆朋友圈的话，让目睹悲剧的人哽咽。实际上，不止巴黎圣母院，许多人类文明的结晶也面临着这样的担忧。

越是古老的木质结构建筑，越不容易渡过火灾这一劫。据《财经》报道，建于12世纪的巴黎圣母院是法国最古老的建筑，其中屋顶结构被称为“森林”，是因为建筑巴黎圣母院用了大量的树木，主要是橡木。而木质结构建筑一旦起火，容易见风起势难以控制。

我国也有这样的例子，2017年12月，有“亚洲第一高木塔”之称的四川绵竹市九龙镇灵官楼突发大火，该木塔采用的是中国传统卯榫结构，共16层高。

据不完全统计，自1990年后，英国温莎城堡、威尼斯歌剧院、韩国崇礼门、巴塞罗那歌剧院等古建筑均遭遇了程度不一的火灾。

这些被历史雕琢的古建筑，该如何去保护？

或许，巴西国家博物馆的“复活”能给我们启发。2018年9月，一场大火席卷了位于里约热内卢的巴西国家博物馆，超过90%的馆藏珍品被烧毁，200年的记忆毁于一旦。但就在火灾后的第120天，巴西国家博物馆工作人员称这座“南美洲的记忆”正在复活，原因在于2016年谷歌公司完成了巴西国家博物馆文物的虚拟图扫描，技术的进步让在火灾中消失的文物得以保存。

巴黎圣母院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魏官红 摄

VR技术助历史文物“永存”

“南美洲的记忆”是如何被复活的？

这次偶然的合作其实源于2016年，谷歌彼时开始对巴西国家博物馆的藏品进行数字化，并通过“高分辨率摄像、摄影测量法、3D激光扫描、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等技术对藏品进行了详细的拍摄和记录。遭遇火灾后，“Google Arts&Culture”项目启动，巴西国家博物馆以扩增实境AR、虚拟实境VR等形式重新在Google开张。

负责中国国家博物馆及广东省博物馆文物数据采集工作的广州欧科（837902，OC）副总裁熊友谊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文物数字化就是通过高科技手段将文物完全“复原”形成电子档案永久保存，并可借助计算机网络进行传播，“这些精细数据可为珍贵文物的修复、病害监测等提供数据保障，同时数字化也是后续实现VR、AR、MR的基础”。

熊友谊同时称，因博物馆场地有限，往往展出的展品仅有馆藏文物数量的1%，而且还是轮流展出，而数字化展品则不受展示场地空间与时间的限制。“现在博物馆对于文物数字化的接受度很高，做了许多试点，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是受资金限制还没有大规模开展。”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注意到，以文物数字化为基础，随着VR手段在文博领域的广泛运用，实体物品、建筑不再是文物保存以及参观的唯一方式。例如今年3月VR内容公司Targo发布了巴黎圣母院的VR纪录片，对大教堂的塔楼、圣器室等进行了全方位呈现。而在国内，互联网公司也开始切入文博产业，例如腾讯云开始为故宫提供后端平台建设技术支持，打造故宫整体线上博物馆平台，融合了目前故宫的几十万件藏品。

对于拥有成百上千年历史的文物而言，时间的流逝是考验，也是损耗。而人类通过技术手段对文物进行采集、记录，则是在与时间赛跑，在不可预计的意外来临前拓展文物的存在维度。正如巴西国家博物馆馆长亚历山大·科尔纳所说：“尽管博物馆失去了绝大部分收藏，但是我们从未失去生产知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