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起”有解了！21年最强新政，比房价更暴利的墓地还扛得住？

每经记者 刘晨光 王嘉琦    每经编辑 孙志成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民政部发布《殡葬管理条例（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欲治理殡葬业乱象，天价墓地有解吗？

“入土为安”是中国人传统的丧葬观念，但由于土地资源短缺，很多大城市的公墓渐成为稀缺性资源，墓地价格飙升，超过房价，几万、几十万的墓地也并不少见。

为提供数量充足、质量可靠、价格合理、绿色文明的殡葬服务，满足人们“逝有所安”的殡葬需求，9月7日下午，民政部网站全文公布《殡葬管理条例（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征求意见稿”），征求社会各界意见。

《征求意见稿》对墓穴占地面积进一步细化。今天（9月10日），以高端墓地为主要业务、并在港股上市的福寿园（01448，HK）股价大跌23.39%。

独立墓位占地面积不得超过0.5平方米

其实，早在2004年，民政部就已启动《殡葬管理条例》修订，但由于出台时机不够成熟等原因，修订工作一度停滞。今年4月以来，《殡葬管理条例》修订再次启动。

1997年国务院颁布施行《殡葬管理条例》。但随着经济社会以及殡葬事业的快速发展，殡葬管理工作遇到了一些新情况和新问题，主要表现为：

殡葬服务供给不充分不平衡，供需矛盾比较突出；

殡葬商品和服务价格虚高，公墓墓位价格贵、占地多、墓碑大；

违规土葬、散埋乱葬现象时有发生，殡葬改革成果亟需巩固；

殡葬管理和执法机制不健全，影响殡葬管理正常秩序等。

每到清明节，就会出现关于“死不起”，以及关于殡葬业市场乱象的报道。

例如，2016年清明节期间，新华网连发三篇“关注殡葬改革”系列评论。评论称，在民政部发布的“殡葬绿皮书”数据中，北京地区的殡葬消费平均达4万余元，而市区居民达8万元。很多北京人选择了在河北三河、涿州等地的陵园买墓安葬。2017年，新华社报道，至少有14座省会城市的墓地平均价格在2万元及以上。面积约1平方米的墓地，在上海，均价6万元，最高可达30万元；在天津，最低1万元，最高20万元；在广州，大多在10万元至12万元……

针对上述问题，9月7日民政部公布的《征求意见稿》对墓穴占地面积更加细化：

安葬骨灰的独立墓位占地面积不得超过0.5平方米，合葬墓位的占地面积不得超过0.8平方米。安葬遗体的墓位（含合葬墓位），占地面积不得超过4平方米。墓碑高度不得超过地面0.8米。

墓位超出规定面积或者墓碑超出规定高度的（殡葬服务机构），民政部门责令限期改正，给予警告；有违法所得的，没收违法所得，可以并处违法经营额五倍以上十倍以下罚款；对直接负责的主管人员和其他直接责任人员，依法给予处分。

在殡葬设施规划方面，《征集意见稿》中首次提出了“社区治丧场所”的概念，提出和殡仪馆、公墓、骨灰堂、殡仪服务站等殡葬设施一样，将其数量、规模、布局等纳入规划管理。

此外，《征集意见稿》还提出，国家建立基本殡葬公共服务制度，提供遗体接运、暂存、火化、骨灰存放以及生态安葬等基本殡葬服务。对特困人员、最低生活保障对象、生活困难的重点优抚对象以及其他城乡困难群众免费提供基本殡葬服务。

北京社会管理职业学院（民政部培训中心）三级教授、殡葬行业专家杨根来教授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微信号：nbdnews）记者采访时表示，《征集意见稿》明确了”基本殡葬公共服务”是基本医疗、养老等之外，国家基本服务的又一组成部分，这是过去没有的概念。殡葬功能明确定位，同时也体现了“死有所葬”，对人生最后尊严的尊重。

福寿园股价暴跌23.39%

快速发展的殡葬行业，已经涌现了一批上市企业，福寿园就是其中的代表。

福寿园成立于1994年，2013年12月在香港联合交易所上市，是中国最大的墓葬公司之一，业务覆盖二十多座城市。

关于福寿园，最令外界关注的，就是它有多赚钱。

福寿园的收入来源有三：墓地、殡仪和其他。2017年，福寿园收入14.77亿元人民币，其中，墓地业务为它带来了88%的收入。

图片来源：福寿园2017年财报

更重要的是，墓地服务的毛利率高达82.7%，同一年，贵州茅台酒类业务整体毛利率为89.83%。虽然福寿园的殡仪服务收入只占10.7%，但毛利率不低，达到了64.1%。

图片来源：福寿园2017年财报

通过福寿园的财报，外界也可以了解到目前高端墓地的价格。2017年，福寿园出售墓穴12372座（不包括10291座因公益性墓穴和地方政府出资进行的迁墓），平均售价高达10.24万元，比2016年上涨了17.2%。

其中，最高端的定制艺术墓平均售价达到了42.18万/座；成品艺术墓均价10.08万/座。草坪卧碑墓均价8.14万/座。

图片来源：福寿园2017年财报

殡葬业务的发展，让福寿园股价一路上涨，今年6月，其股价达到最高的9.343港元/股，市值一度超过200亿港元。但今天，福寿园股价暴跌23.39%，市值一天蒸发34.55亿港元（约合人民币30.19亿元）。

对于《征求意见稿》对福寿园的的影响，公司相关负责人对每日经济新闻（微信号：nbdnews）记者表示，“没影响，没影响…（就是）做得更加好一点。”但对于接下来公司对相关的业务布局，该负责人婉拒了记者的采访，随即挂断了电话。

采取生态安葬，政府可适当奖励补贴

除了福寿园，在港股上市的中国生命集团（08296，HK）和安贤园中国（02972，HK）也是殡葬业公司，但业务并不完全一致。

例如，中国生命集团的主要业务不是卖墓地，而是殡仪馆管理、殡仪服务等。2017年，公司营收为6070万元，但净亏损约1933万元。

图片来源：中国生命集团2017年财报

卖墓地为主的福寿园大赚，但做殡仪业的中国生命集团却在亏损，除了企业规模不同之外，殡仪业不如葬业赚钱也是原因之一。中国生命集团财报显示，其毛利率为50.4%，远低于卖墓地80%以上的毛利率。

此次《征求意见稿》对限制了墓穴占地面积和墓碑规格，但同时，鼓励火葬和生态安葬。

在实行火葬的地区，国家提倡和鼓励以不占土地或者以骨灰格位存放等少占土地的方式安葬骨灰。在允许土葬的地区，国家提倡和鼓励以深埋、不留坟头的方式安葬遗体。

对采取海葬、树葬、草坪葬等不占土地、不保留骨灰方式进行生态安葬的，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可以给予适当奖励补贴。

党员、干部应当带头文明节俭治丧，带头火葬和生态安葬，带头绿色低碳祭扫，带头宣传倡导殡葬改革。

应当使用可降解骨灰容器。提倡地上不建墓基，不建设硬质墓穴，推行墓碑小型化或不立碑，提高绿化覆盖率。

这些条例对中国生命集团业务影响不大，甚至有利。今天（9月10日），公司股价上涨：

与做高端墓地的福寿园今天的股价走势截然相反的是安贤园中国。今天早盘，安贤园中国股价一度暴涨17.86%，随后涨幅收窄，最终收涨8.33%。

安贤园中国财报显示，其2018财年（截至2018年3月31日）收入为2.06亿港元，毛利率为74.98%，其中，销售的2401个墓位就为它带来了1.83亿港元的收入。从收入结构上看，和福寿园类似。可是，与福寿园不同的是，安贤园中国在年报的《环境、社会及管制报告》中，多次提及在其墓园推行节地生态安葬（包括树葬、花坛葬、草坪葬、壁葬等），并提高绿化率。而节约土地，鼓励生态安葬，正是《征求意见稿》所鼓励的。

此外，《征求意见稿》还提出，殡葬行业从业人员应当遵守操作规程和职业道德，实行规范、文明服务，不得利用工作之便收受、索取财物；未经许可，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开展遗体接运、暂存、防腐、整容等经营活动；禁止在医疗卫生机构内销售丧葬用品和开展有偿殡仪服务活动等。

杨根来向每日经济新闻（微信号：nbdnews）记者表示，福寿园只是中国殡葬的一个缩影，市场监管，公共服务是有必要的。但人员自身建设问题、殡葬机构队伍建设职业化标准化问题，也是制约行业的发展因素。现在国家正在方方面面紧锣密鼓地部署，进一步规范化市场经营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