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霾天每经记者亲临排污现场：有企业私自撕毁封条顶霾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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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经记者 李彪

跨年之际，京津冀地区再次遭遇雾霾，截至2016年12月30日，24个城市启动重污染天气红色预警，环保部紧急派出10个督查组开展工作。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跟随环保部派出的对河北衡水、沧州的督查组现场发现，御驾车业有限公司虽然厂房大门已被封条贴上，但是企业私自撕开封条继续生产。

12月31日，河北衡水的雾霾明显加重，当日空气质量指数300左右，显示为严重污染状态。紧邻河北省衡水市的山东省德州市空气质量指数超过300，整个区域大气污染情况较为严重。

环保部督查组对河北省衡水市高排放企业进行实地督查，并未发现违法生产的企业。

随后，督查组驱车来到了与衡水仅隔一条京杭大运河的山东省德州市武城县，该地是电动四轮车生产企业较为集中的地区。现场督察发现，虽然按照要求电动车生产企业需全面停产，但是当地部分企业仍旧在顶风作案。

督查组突击检查 生产工人从后门逃跑

2016年12月31日，严重的空气污染天气导致了能见度较低，河北、山东等地多条高速公路被临时封闭。作为元旦假期的第一天，衡水市出城方向的车辆并不多。

据了解，环保部通过卫星遥感大数据分析系统，对京津冀及周边重点区域按照10公里×10公里进行网格划分，在重污染天气应对期间，针对被督查城市每天抽取5个污染最重的网格，对该5个网格内的涉气企业进行精准执法。此次河北省衡水市南部的3个重污染网格里，不仅涉及衡水市故城县地区，还涉及山东德州市的武城县部分地区。督查组针对交接区域网格进行现场检查发现，涉及衡水地区的主要是农田和少量工厂，工厂按照要求已经全部停产。而德州市网格覆盖中却分布了众多的小企业。

为此，督查组驱车赶往德州市武城县。沿着S318线刚进入武城县，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的是一个个电动四轮车生产企业。走进企业厂房，一股刺激的油漆味扑鼻而来。

督查组随机选取了山东武城县德兴车业有限公司，在出示证件后，该企业一位工作人员立刻表示：“前两天已接到停产通知，目前企业已处于停产状态。”

督查组称：“是不是真的停产了，带我们去生产车间看看就知道了。”

督查组在一处生产车间虽然没有看到正在开工生产的场景，但是，车间外一些油漆桶等废弃物随意堆放问题突出。

比较奇怪的是，在该企业喷漆车间的外面，用于加热的炉子内仍然烧着火。另外一个生产车间大门紧锁，但是里面却人声鼎沸。打开大门后，督察组虽然没有看到正在生产的工人，却看见在车间大门旁边的一个小房间内挤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工人。当环保部督查组询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时，上述该企业工作人员也未能给出明确答复。

对此，督查组认为，从种种迹象表明，该企业未落实重污染天气应急响应期间的停产要求，擅自违规生产的迹象明显。

随后，督查组来到了相隔不远的御驾车业有限公司，同样作为电动四轮车的生产企业，进入这家厂区除了空气中有一点异味之外，厂区路面较为整洁，鲜有工人的身影。但不同的是，在多个厂房的大门上均贴有封条，赫然写着“武城县工商行政管理局封”“质量技术监督局封”的字样，封条上写的日期是2016年11月11日。

正当督查组以为该企业已被查封停产时，却发现一间厂房的大门封条已被全部撕开，厂房里一群工人正在作业。

同时，在厂房旁边一个贴有“武城县环境保护局封”封条的喷漆车间，查封日期也是2016年10月28日，但是，走进就能很清晰地听见该车间机器作业的轰鸣声。环保部督查组刚来到喷漆工序设备旁，喷漆车间的机器声立即消失，里面的工作人员马上从车间的一个隐蔽的后门逃跑。

督查组来到车间后门，车间产生的烟气直排，在直排烟筒出口下方的地面和墙面上堆满了红色粉尘。同时，督查组在厂区内看到多处油漆桶露天焚烧的痕迹和露天喷涂作业的痕迹。

督查组在询问相关情况时，一位自称该企业的负责人介绍，企业没有开工，只是在做几个车壳，按照当地的要求是不让生产，而且现在相关部门也不给企业办手续。

在取得违法生产证据后，督查组立即责成当地环保部门依法从严处理，对涉及违法范围的相关责任人依照相关法律进行严格追责。

个别企业预案制定不科学

根据河北省通知要求，12月29日22时，石家庄、保定、廊坊、邢台、衡水、邯郸、定州、辛集等地启动红色预警。既启动重污染红色预警，又处于河北省污染传输通道，衡水成为此次环保督查组重点检查的地区之一。

12月29日，环保部督查组已到达衡水市，并开展检查工作。

除了按照河北省重污染天气应急预案的要求外，衡水市实际上从2016年12月1日~12月31日，进一步实施了“五停”的强化措施，即停炉、停烧、停工、停驶、停产。其中停产方面就明确要求，水泥、铸造、化工行业一律错峰停产，土小企业一律关停取缔，其他工业企业涉气工序一律停产。

衡水市环保局一位负责人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从12月初至今，衡水市停产企业数量已超过千家，衡水市应对大气污染采取的措施力度很大。

实际上，早在2016年10月，衡水市大气污染防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就曾印发《衡水市今冬明春大气污染防治“20+5”专项行动方案》，其中要求，高架源稳定达标排放，对高架源建立排放清单，一企一档，并对高架源派驻驻厂监督员，对不能稳定达标的坚决停产。

此次，《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跟随环保督查组现场查看了多家企业均处于停产状态。

值得注意的是，位于衡水市的河北阜航玻璃有限公司，主要是为当地白酒企业生产酒瓶，目前公司虽完全按照应急预案要求在保证生产安全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落实限产措施，没有生产产品，只是生产锅炉处于焖炉保温的状态，但是，督查组现场检查发现在线监测数据超标。

走进河北阜航玻璃有限公司生产车间，看不见工人，生产机器停滞，据该企业负责人介绍，2016年11月29日至今，企业一直处于焖炉保温状态。但是监测数据显示，粉尘浓度、氮氧化物浓度超标。

对此，该企业负责人解释，按照环保部的要求，今年12月20日才正式安装了锅炉排放的在线监测，但是处于停产状态尚未做数据比对。

“如果企业处于正常生产的状态下，会向锅炉内喷药剂，就不会出现污染排放超标的状态，但是，由于停产后锅炉不能换向，也就无法喷药剂。这是停产导致了超标问题的出现。”该企业负责人说，现在的烟气排放流量较小，每小时只有1300多立方米，如果正常生产的话流量会达到每小时5000多立方米。

2016年12月11日，河北省大气污染防治领导小组办公室下发《重污染天气应急响应操作方案编制指南（试行）》通知要求，玻璃生产企业焖炉保温易出现污染物排放不降反升的情况，应急响应期间可不采取停产措施。

督查组提出，衡水市存在重污染天气应急预案“一刀切”的情况，对部分行业企业停限产措施不合理。下一步，衡水市制定应急预案要科学、精细，要对企业进行一厂一策。制定应急预案的根本目的是尽可能减少重污染天气中的污染物排放，需要更加注重应急预案的有效落实。

衡水市环保局负责人说：“我们正在对全区域的排污企业实行科学研判、一企一案，对每个企业有针对性地提出大气重污染天气应急响应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