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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长大

每经网 2011-04-06 13:05:16

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上学时的弟弟是非洲男孩的翻版。衣服整天是脏兮兮的,袖子更是重灾区。只要感觉鼻子里有液体出来捣乱,他马上扬起衣袖,臂膀一挥,在鼻孔下做一次匀速直线运动。结果云彩到是没带走一片,鼻涕却带走很多。

郭荣村

  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上学时的弟弟是非洲男孩的翻版。衣服整天是脏兮兮的,袖子更是重灾区。只要感觉鼻子里有液体出来捣乱,他马上扬起衣袖,臂膀一挥,在鼻孔下做一次匀速直线运动。结果云彩到是没带走一片,鼻涕却带走很多。弟弟不喜欢穿鞋子,当然我也是。我不穿鞋子的原因是分不清哪只鞋应当穿在左脚上,哪只鞋应当穿在右脚上。而爸妈都要为生计奔波,没有太多时间照料我们。弟弟的鞋子习惯孤单,总是一只天之角,一只海之涯。往往找到了这只而不见了那只,所以干脆不穿。于是我们天天赤着脚去河里捉鱼,爬树摘野果子,追着蝴蝶满园子跑。 
   
弟弟是半会儿也闲不住的。总是挖空心思地把他的活泼劲儿发挥到最大值。一会儿拿着刀到山上砍毛竹,然后做成各种玩具。一会儿又把家里的猫惹得喵喵叫。很多时候喜欢哈哈大笑,带领一群玩伴拿着自制的“武器”从前门窜后院,又从后院哄闹到山坡上。很有小“土匪”感觉。要说有非洲特色,他的脸肯定榜上有名,天天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他,受到太阳很多恩泽,一张方方的脸红里蕴黑,黑里藏红。当我再一次看他当时的照片时,上面全时金色的阳光,和他的脸一样灿烂。
   
弟弟是不大听我话的。因为他的活泼、调皮,甚至小小的蛮横足以构成他和我对峙的资本。大部分时间我们都能和平相处,可有时也会暴发小规模冲突。具体原因都随童年一起飘散了。只记得每次都会让着他,开战不久我便一边笑一边逃开了,而他则在后面一边哭一边追。追不上了就顺势卧倒在地上,等着爸妈的“增援”。爸妈也知道是弟弟在无理取闹,就不理他。他自己哭一会儿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有嘻嘻哈哈地跑过来找我玩。
   
他也有听我话的时候。当他挽起裤管要跑到树上掏鸟蛋时,我告诉他,鸟是人类的朋友,我们要保护鸟类。他就很听话似的点点头,马上放弃了这一计划。我们经常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每次我都演警察,而他则听从我的安排,乖乖地当小偷。游戏开始后我就满院子追他,吓得周围的鸡咯咯叫不停。
   
我们都喜欢听妈妈讲故事。有一次妈妈讲到一个小伙子替人送一群羊。到了夜里,天气太冷,一只小羊羔被冻得奄奄一息了,小伙子就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羊羔身上。当妈妈说到小伙子被冻死的时候,弟弟的眼中充满了晶莹的泪花。后来只要有悲剧故事,他的泪水就会到这个世界免费旅游一次。

弟弟小时侯的成绩特别棒,几乎每次都是全班第一。是那种不怎么学都可以拿高分的人物。而我则天天在青灯黄卷中苦苦挣扎,结果也只算是一个优秀的学生,从来没有得过第一。弟弟长得很帅,睫毛弯弯,胖胖的脸蛋看上去就想咬一口。当我在大呼上天的不公平时,岁月已经把我们妆扮成大人了。童年就这么匆匆地逝去了。寒假回家看到了久别的弟弟。高三催人老,他明显消瘦了很多,颧骨特别突出,感觉像是大病初愈的人。青春痘也很爱他的脸,赖在上面赶都赶不走。他说现在的压力特别大,晚上睡不好,老做梦。白天又打不起精神。一天到晚坐在教室里,缺乏锻炼,身体都垮了。又得了胃病,吃不下饭……
   
昨天弟弟给我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模拟考还是砸了。他说想考一个好大学,让劳累了一辈子的父母过几天清闲日子。他又说他快撑不下去了……
   
NextPage恍惚间,我又想起了我们的童年,和赤着脚一直笑不停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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